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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人都命中注定有一个劫,为劫生,为劫死。
――你就是我的那个劫
Chapter1
柔软的心房里,某个地方突然一片空白,在黑暗的某个延伸处形成一个巨大的凹陷。凹陷处射出一丝光亮,莫名地吸引着我向光亮的发源处使劲游去。周遭好多水,但是感觉暖暖的,很舒服,就像,就像婴儿在妈妈肚子里的羊水里。我感觉到周围越来越窄,越来越窄,快要窒息。那束驱使我不断向前游的光亮突然不见了,我用手指在前方探了探,指端被包裹住了一片湿润。我还是找不到光亮,拼了,闭着眼睛,使出吃奶的力气胡乱挥舞着四肢。啊!突然一束光亮射入了我的瞳孔。
一群把嘴巴张得老大老大的陌生人,像在动物园里看北极熊吃面包一样看着我。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。“这……是……在……哪儿?”我使劲咽了一下口水,润了润快要冒烟的喉咙,断断续续地吐出了这几个音节。感觉就像重新经历了一次分娩一样,而此时此刻,我正是那个分娩出的“婴儿”。我是特殊的“婴儿”,因为我一“生”下来就会说话,我还会思考“这是在哪儿”,如此深奥的问题,当然是对一个婴儿来说。
小语,小语,你终于醒了!妈妈担心死了。一个头发花白,脸上布满沟壑的陌生中年妇人一把抱住我,将头埋在我的脖子里,低低啜泣起来。我感觉有眼泪和鼻涕落到了我的肩上,有点莫名其妙。她真的是我妈妈吗?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?小语,你还好吧?你妈妈都一个月没合眼了。一个烫着卷发,戴着一副棕色框架眼镜,穿着纯白色棉布衬衣的中年妇女在一旁附和道。与自称是我妈妈的年龄相仿。快去叫医生过来,她醒了,我们都散了吧,让小语好好休息下!一个好听的男中音抵达我的耳膜。我看见他们一哄而散,仿佛,看北极熊吃完面包深感无趣,便作鸟兽散。
你真是我妈妈么?我捧起压在我身上的“妈妈”的脸庞,低声问道。我不是你妈,谁是你妈啊?这个傻孩子。我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这个“妈妈”,心里感慨万千。叫还是不叫?反正我现在谁也不认识,她说是我妈就暂时是吧。妈~~我张开几欲干裂的嘴唇,喊了一声无比别扭的妈妈。妈妈,我的手机呢?奇了,怪了,我怎么想起我的手机了?但是,毋庸置疑,我此刻真的很想我的手机,仿佛里边有一个灵魂在幽幽的召唤我……
Chapter2
妈妈把头从我的脖子挪开,看着我怔了怔,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机递给了我。我轻轻地接过,就像握住我爱人的手一样。屏幕已经裂掉,像绽放的昙花一样。键盘已经全部磨损,可能使用得太久了。即使看不见,但是上边每个键的用途心里却清楚得很,看来我的辨别能力还没有失去。翻过手机,背后有一块白色正方形的痕迹,心里莫名地疼了一下。妈妈,这里以前贴了一块大头贴吗?那上面是谁呢?我用手摩挲着那块白色的痕迹,满脸期待地问妈妈。
没,没,没有啊。我看见妈妈别过头去,偷偷的抹了一下眼泪。不过还是被我看见了。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是我妈妈,但是心里还是跟着泛起一阵阵酸楚来。我去给你熬点稀饭,待会儿,让阿哲过来陪陪你。说完,起身离去。我看见妈妈起身的时候,摸了一下额头,孱弱的身体摇晃了一下,这使得她不得不扶了一下墙壁。关门的时候,我听见了轻微的叹息……
过了一会儿,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和3个医生进来了,我想,那个男生应该就是妈妈口中的阿哲吧。一个满脸胡茬的医生拿着手电,掰开我的眼皮,对着里面照了照。随后还检查了我的舌头。真是个奇迹啊,昏迷了1个月,居然一点都没有受伤,身体各部分机能都很正常,只是身体有点虚弱,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。剩余的两个医生还难掩心中的兴奋互相击起掌来。你们先出去吧,我想睡会儿,阿哲你帮我开一下窗户。我面无表情地下了逐客令。
阿哲看着我,眼里溢满了心疼。把医生送出门后便给我开窗户。经过床前的时候,我闻到了一股健康的汗味,看到套头衫有一小块贴在他后背上,汗熠熠的。拉开窗户的那一瞬间,阳光穿过逼仄的窗棂泄了进来。经过阿哲侧脸的时候,投下了好看的影子。有一瞬间的心动,但是,却感觉心里某个位置已经被填得满满的了。阳光的温度很温暖,我睡着了。做了一个梦,梦里好多好多浓烟,还有有一个男子,看不清脸,我想抓住他,却在手指碰触的刹那惊醒,泪流满面。
Chapter3
接下来的日子我只要一闭眼就会做这个奇怪的梦,但是只要握住那个已经不能用的手机,我就会感到莫名的安全。我问妈妈,我到底是怎么了,妈妈却总是抹了抹泪,眼神躲闪说没事。我问阿哲,阿哲却问牛答马,嗯~~小语,我真的很爱你,很爱很爱,爱到骨头里,做我女朋友好不好?阿哲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,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。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他。此时的我,脑子里处于弥白期,害怕,害怕,会一个人走失了方向,找不到来时的路,哪怕我现在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。
说实话,阿哲这个男朋友真的无可挑剔。深邃的眼眸,笔直而翘挺的鼻子,饱满性感的唇,阳光下,还有好看的侧影。这样貌美的少年,还会每一顿给我煲各种各样的汤,熬黏黏的粥。每吃一口,总会舀起一勺用自己的舌尖试探一下温度,然后再用无比轻柔的动作送进我的嘴里。这让我有点尴尬,渐至麻木。来的时候,还不忘带一束百合,有时白色,有时粉色,插在床头,整个病房弥漫着百合花香。那是我最爱的味道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病房里的病友都说,你男朋友对你真好。每当这时,阿哲嘴角都会扬起幸福的微笑。而我,依旧一脸冰霜。
一个星期之后,我出院了。阿哲来接的我。我不知道那个自称是我妈妈的女人在哪里。公交车上,车子微微地颠簸,耳朵里像蚊子嗡嗡的噪音般不断作响。心里某个地方的[隙里突兀地长了无数藤蔓,盘根错节,错综复杂,根刺穿了心壁,有东西腐烂在表层。大脑快要爆炸了一样。我要下车,我要下车……我发了疯似的敲打着窗户玻璃…… 不要害怕,不要害怕,小语,有我呢。阿哲将我轻拦入怀,用手轻拍我的后背。我摸了摸兜里的手机,安静了下来。阿哲带我下了车,在一个公园旁。我们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。天空里的云彩很干净,不是纯蓝,也不是纯白。偶尔有一两只飞鸟飞过,伴随阳光划过天际,没有留下一丝痕迹。
公园旁边的树枝间,被牵上了线。上面晒着婚纱店里洗了的婚纱。里面的被翻出来晾在了外面,和麻袋没有什么区别。光鲜的外皮也耷拉在线上,阳光通过那些亮片,在墙壁上打下了马赛克。婚纱?心里突然某根神经被惊动了。阿哲,告诉我,我是怎么了?我是不是生病了,要死了。小语,不准这样说自己,未经批准,不得擅自死去,你个笨笨。阿哲说完,想要拉过我的手,被我一下子打开了。笨笨?这个词语,怎么那么亲切?
Chapter4
小语,我们去游乐场玩儿怎么样?阿哲提议到。我没反对,也没赞成,跟着阿哲向游乐场走去。阿哲买票的时候,我望着奔腾不息的河水,双眼放空地徘徊,心里陡升无限惆怅之情。不知道那河究竟会流向何方,就向我自己不知道我自己该往哪儿去一样。我们的第一站,坐船去**探险。接过阿哲手里的票刹那,我似乎想起了什么。同样的天气,一个女孩儿,一个少年,来过。只是,少年的容颜,始终不能看清。
发什么呆呢?小语,我们走吧。说罢,拉起我的手往河边走去。这次我没有拒绝阿哲,感受着阿哲手心里一样的冰度。阿哲的手很骨感,而我喜欢肉乎乎软绵绵的手掌。阿哲握得很紧很紧,害怕一不留神,我就会失掉一样。我能感到,阿哲手心有细细密密的汗渗出。到了河边,很漂亮的船。船顶被做成了鱼鳞的形式,船上挂着二盏渔灯,掌舵者穿着高帮皮靴,马甲,宽檐帽子。船上有一对情侣,有一对父女,女儿约莫3岁的光景,手里抱着一个布娃娃,纯蓝色,胖乎乎的,很可爱。还有五个妇女,大概是集体出游吧。
船越往前开,雾越来越大。脑海里有人影不停地闪现,速度很快,快得我赶不上,想要哭出声来。不知怎么的,小女孩儿的布娃娃掉在了地上,父亲弯下腰去捡,就在那一瞬间,我感觉头疼欲裂。
混沌中,男孩,女孩,在这个游乐场,套圈游戏。女孩儿要那个大大的布娃娃,于是少年拼尽了全力,10块钱3个圈,花了60块钱终于得了二等奖,奖励了一个不大的布娃娃。纯蓝色,胖乎乎的,很可爱。那是女孩儿喜欢的样子。少年说娃娃是给他妹妹的,却在要走的时候神秘兮兮地靠近女孩儿,在女孩儿耳旁说,她叫兰兰,以后你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。那次的票还在家里一个玫瑰色的包包里,布娃娃现在还在家里的床上躺着。
阿哲,我要回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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